中二病式的存在主义者——再读魔王子

作者:博山炉



半夜睡不着,起来看霹雳。新剧已经不知道演到哪儿了,所幸老剧同样津津有味。正好翻到魔王子以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侃侃而谈,估计是夜深了,众人皆睡我独睡不着的时候看中二病就比较容易引起共鸣,在此百无聊赖之时突然自觉得对魔王子有了一种顿悟性的理解,爬到贴吧来胡言乱语一番,且供失眠道友们姑妄听之。

初看魔王子时,还是比较惊艳的——一个异族人,来到苦境,毫不利己,专门损人,最后为了损人不惜付出性命,这是怎样一种精神病?

霹雳里的反派,作恶的理由各有各的不同,有为权力欲望的,有为爱恨情仇的,有为亲情羁绊的,有为一族利益的,甚至有像寂寞侯这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然后义不容辞走向反派道路的,更有吃错药的受刺激的童年阴影的人格解离的天生变态的。。。。

但不管为什么,他们总有一个理由,于是“恶”似乎也变成了一种相对的概念——在每个人的利益或观点相碰撞时的无限制扩张倾向,于是这些“恶”在某个角度上来看,它或许都是正当的。正当性,意味着一种可预测性,可预测,最终就有可能调和,于是老剧里面那个蛮横偏激到极点的金小开最终也可以在亲情爱情的感化下浪子回头。而霹雳里的反派他们也可以是好人变坏,坏人变好,好了再坏,坏了再好,好人装坏,为好而坏,亦好亦坏,时好时坏……总而言之,霹雳里善恶的分界线一向岌岌可危。

然而魔王子不同,他为恶,但是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

所以说,这就很要命,他损人,并不为了利己,他可以为了你这样做而杀你,也可以为了你不这样做而杀你,他为恶就是纯粹的为恶,没有理由也没有目的,并且至始至终他也从不掩饰他“恶”的倾向,如果说,我们对魔王子的行为没有任何预测性的话,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坚定不移的站立在了“恶”的一面,甚至不屑一丝的掩饰,这种唯一的一以贯之的行为模式,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纯粹的“恶”的毫不妥协性。

这是第一遍看魔王子的戏时很容易发现的问题,但却更容易被其“俊美无俦”的造型和似是而非的理论所打动,当我一本正经的将魔王子那些中二言辞奉为圭臬时,或许,已经注定会误解这个人物。

于是再看魔王子,疑问就变成了——魔王子的行为真的“不为什么”么?编辑通过这个没有理由的作恶行为到底想传达给我们什么?

其实作为一个戏剧形象,或许魔王子并非首次出现在观众面前,最接近的是曾因“热情而冷静地阐明了当代向人类良知提出的种种问题”而获得诺奖的法国作家加缪在其戏剧《卡里古拉》中描写的罗马皇帝卡里古拉。

《卡里古拉》是个过于简单的四幕剧却囊括了加缪早期所有的哲学思想,他的故事脉络就是一个手握国家大权的罗马皇帝当有一天看到和自己乱伦的妹妹死去之后,突然发现“人必有一死,他们并不幸福”这样一个“真理”,然后性格大变,不断作死于是最终真的死了的故事。

第一次看魔王子,就一直觉得卡里古拉的形象飘忽其上游移不去,原因无他——真的是太中二得一致了,和卡里古拉如同一辙的自认为看穿一切然后努力摧毁的癫狂,似是而非却又和常理格格不入的言论,无可辩驳然而却不能接受的观念,乃至那种对生的漫不经心的态度与无与伦比的纯熟作死手法。然而由于魔王子只是在霹雳这样一个庞大叙事里匆匆而过的一个配角,太容易忽略编剧在一个通俗的娱乐剧本里可能存在的和严肃文学一样的哲学企图。

编剧是有意的在霹雳里重塑卡里古拉这样一个文学形象还是无意识的再现了荒诞文学?个人的意见是前者,不仅在于推敲魔王子的创作意图可以得到的加缪式的哲学表达,编剧在编剧访谈里欲语还休的强调这个角色的“哲学性”“实验性”,也在于编剧在这个角色身边所埋下的那些具有提示性的小彩蛋——

加缪笔下的卡里古拉和其亲妹妹有着乱伦关系,魔王子虽然也许无意于真实实现这种关系,但也一度让观众觉得他有这种企图。

卡里古拉身边有个几乎不被他的狂乱所波及的“随从”埃利孔,他说:“我不是他的心腹,而是他的旁观者,这样更明智。”, 而被编剧以“对比”的理由陪伴于魔王子身边的副体赤睛则表示:“在他危害佛狱之前,我都是旁观者。”

卡里古拉向他的臣民宣布“不知道你们明白了没有。说穿了,就是由我来代替瘟疫。”而魔王子则得意的号称:“吾,魔王子,吾代表从天而降的灾殃。”

卡里古拉最后勒死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对他情意绵绵忠心耿耿的卡索尼娅,魔王子同样突如其来的掐死了追随仰慕他的太息公。

卡里古拉肆意而毫无理由的杀人却无比认真的反驳别人对他的指控:“不对,是因为我爱护人的生命。”魔王子屡屡带来杀戮之后仍然标榜:“吾爱好和平啊。”

当然,魔王子和卡里古拉是不同的,卡里古拉清醒目的明确,但却在癫狂的路上饱受内心的煎熬与焦虑,魔王子则冷静而优雅,在作死的路上态度淡定到冷寂。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编剧在塑造魔王子时太过隐而不显,为了成全其优雅,荒谬的人生态度变成了玩世不恭和不可理喻,狂乱被潜藏在徐徐而来的杀机之中,让观众不由得疑问“为什么,你失了心?”,但是,如果魔王子和卡里古拉有着相同的创作动机,那么,或许我们可以通过更加主题明确的剧本与无数关于经典的研究论著来侧面解读这个霹雳剧集里的“异数”。

魔王子告诫寒烟翠,“你要相信的是吾这个人,而非吾讲的话。”这句话我理解为编剧对观众理解魔王子的一个提示。魔王子的言论太具有迷惑性,总是带着那种离经叛道却无可辩驳的强势,在某种程度上或许可以满足我们的中二冲动——那种似乎看透一切的自我高深定位,因此,大家喜欢把他叫做哲学帝或者真理帝,不管这个称呼是调侃还是认真,比起现在通常流行的那种心灵鸡汤一样的格言警句,魔王子的论调或者走向另一个极端,它散发着毒品一样的诱惑而危险的气息,它可以是药,但如果你认真了,可就致命了。

魔王子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不是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而是因为他说的所有话。

再看一遍魔王子的戏,无聊的数了一下他的台词,出现“荒谬”这个词达到了十余次之多,所以绕不过的,理解魔王子之前,还是得先看看加缪,和他的荒诞哲学。

卡里古拉一切反人类的行为模式的起点在于他发现“人必有一死 他们的生活并不幸福。”这句话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却是很多哲学家思考的起点,佛陀在发现人生“必死”,“本苦”这两个事实之后,创建了整个佛教体系理论来对抗这个问题,帕斯卡则困扰于“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安置到世界上来的,也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我对一切事物都处于一种可怕的愚昧无知之中。。。我很快就会死亡。。。”莎士比亚说:“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伶人,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了喧哗与骚动,找不到一点意义。”连那么豁达的庄子也赞同“死生亦大矣”,若干年之后王羲之如此回应——“岂不痛哉!”。但或许这个问题对于加缪而言要更加严峻得多,因为这个通常引起宗教思考的结论在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之后,变得无解起来,因此以尼采为界的后现代哲学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虚无主义的影子,但是魔王子是不是虚无主义者?我的结论是“不是”,这个容后再谈。

加缪对人生的这个境地很迷茫,他称之为“荒诞”,我理解荒诞有三个含义在里面,一是“无意义”,反正都要死,你所做的一切最终对你都是无意义的,一是“非理性”,世界对于人而言,其实并不体现一种可控的有序状态,它是混乱的,是沉默的,是矛盾的,是总是随机给人类添乱的,最后是“不自由”,我们原本以为宗教是带给我们束缚的东西,但当挣脱宗教的框架之后,我们发现我们仍然处于道德、习俗、社会、规范、观念等种种束缚之中。

在这个概念下,魔王子当然是一个“荒诞的人”,他总是感觉“无聊”“虚无”,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有意义的,他兴趣很短,情绪也很短,因为他觉得没什么是永恒的,你看,他这样说——

“这辉煌过的大殿而今才该是它原本的形貌,一无所有。原本是无,最后也是无。在无之前这雕梁画栋都显得虚浮了。世间,哪有什么东西是永恒存在。”

“多数人活着就是活着。其实他从来没有活过。在出生之后,就等着一步步走向死亡。”

“吾的心是最完整的,因为它不存在。这世上,唯有无是最完美的,因为存在必将残缺消逝。”

“吾只感到毫无意义。存在毫无意义,思想毫无意义,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无,被创造的一切是幻,幻终归要回归虚无。太荒谬了,任何存在的本身就是荒谬。”

他认为世界总是自相矛盾,混乱不堪,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规则保证事物必然如此发生进行,人总是被迫接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好的和不好的——

“荒谬吗?无数的荒谬正在这世间运行,但是你察觉到了吗?或者愚蠢的视而不见。”

“这个世界太荒谬了。真理与真理相悖,箴言与箴言冲突。每一个人都沉溺在谎言。”

“企望所谓的报应,只不过是一种廉价的美丽幻想,用来宽慰自己的愤怒以及掩饰自己的无能。”

“神啊,人因为无知与无能所创造出来的假象,用来愚弄无智之辈再适合不过了。”

并且,他发现每个人都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困囿于无数的限制而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似乎有一股洪流推搡着他们使他们不得不如此,他质疑这些约束——

“小妹啊,爱上女人的你是否也曾挣扎于世俗不容的眼光?”

“礼仪,是上者逼使下者更加屈服的心理枷锁,因为违背礼仪将招致祸害,所以让下者对上者,更加敬畏。”

“画了一条线,再限制自己不可跨过这条线,这世上,还有比道德更愚蠢的事情吗?”

“忏悔是一道枷锁,处罚善良的人。”

“每一天,每一个人,活在旁人所设下的围栅,你们可有思考过活著的目的”

这个不自由不仅是指别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你让吾苦恼了。吾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却不能主宰自己的心绪。”

不用列举太多,魔王子大部分的台词都是对这个“荒诞的世界”的刻画,类似的台词同样出现在加缪的卡里古拉口中,比如说——

“这个世界,就在目前这个状态下,是无法让人容忍的。因此,我需要月亮,或者幸福,或者永生,需要的东西也许是荒唐的,因为这个世界是没有的。”

“这就是说,我周围的一切,全是虚假的”

“什么人格、尊严、别人的议论、民族的智慧,统统没有任何意义了。在恐惧面前,一切都销声匿迹了。”

“我已向那些虚幻的神灵证明,一个人要想要干,用不着求神,就能操起他们可笑的行当。”

如果有道友明天还失眠,或者可以看看《卡里古拉》的剧本,虽然可能看了更睡不着了。

好了,魔王子、卡里古拉或者说加缪都发现了这个世界的荒诞不经,但是要怎么做呢?是要摧毁它,自己成为神重新创建一个有序的社会么?还是自我催眠对此视而不见继续按部就班的向死亡堕落?又或者是彻底沦为一个悲观的虚无主义者,否认一切的价值?看起来魔王子选择了毁灭,也总是表现出他的虚无,但我坚持他并不是这三者之一,嗜杀对他而言是一种手段而非目的,他从来就没有重建一个世界的野心与欲望,他的哲学观点并不促使他来进行一场重建,如同寂寞侯一样的颠覆这些规范、观念以及法律。他是一个纯粹的哲学家,他只需要在哲学意义上完成他的反抗。

对,反抗,魔王子行为艺术一样的非理性行为里声嘶力竭叫嚣着的只有一句话——“你们要学会反抗。”

反抗,在行为上或者思想上,在事实意义上与隐喻意义上。

他一直在用语言描述这个世界的荒诞,但似乎并不能引起别人的认可,他要教育大家让众人一起认识到他的发现,最终他选择了以行为让事实呈现于人的面前——既然你们听不见你们就看吧。就像他说的:“每一个人都有信念。吾之信念就是摧毁他们的信念。”

他的方式,或者我们可以专业一点叫做归谬法,将你根深蒂固的观念按照他们的逻辑继续推演下去,然后将更加荒诞的结论呈现在你的眼前,那么,你是否还要对此视而不见?

因此,寒烟翠追求爱情,认为爱情是至高无上的,同时她谨守伦理,于是魔王子将这个逻辑推演下去,那么兄妹乱伦呢?那么如果爱情只是单方面的呢?

迦陵以忠心著称,魔王子则一直挑战他的观念,将迦陵所珍惜重视的一切与他的忠诚对比,甚至让他忠心的两个对象(魔王子和火宅佛域)发生根本性的选择冲突,以此来迫使他选择反抗其一。

剑之初淡定温和,秉持着与人为善的教条战战兢兢,魔王子就戕害世人,让他不能再保持纯善无为的脸孔和稀泥,而必须在杀与不杀之间选择。

在不再澄明而矛盾重重的世界和命运面前,是如同寒烟翠一样的自杀,是如同迦陵一般的屈服,还是如同剑之初一样的反抗?这是魔王子和加缪同样关心的,因此,无独有偶,加缪笔下的卡里古拉采取了同样的方式来让他的臣民发现荒诞,进而不得不反抗荒诞。

这个思路可能有点曲折,但是卡里古拉是这么想的,“我周围的一切,全是虚假的,而我,就是要让人们生活在真实当中!恰好我有这种手段,能够让他们在真实当中生活。因为,埃利孔,我知道他们缺少什么。埃利孔,他们缺乏认识,还缺乏一位言之有物的教师。”,魔王子也是这么说的,“这个游戏。吾将开启真理之门。将这个世界回到他该有的面貌。挣脱愚蠢的束缚。”

之后的事情就像大家所看见的一样,卡里古拉癫狂反常,他施行暴虐任意杀戮,混乱国家,魔王子中二变态,滥杀无辜大兴土木来创建无意义的雕像。他们表现出一种最纯粹的“恶”,这个恶没有任何的目的性,没有逻辑没有理由,如同来自自然的恶意,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荒。但我们太过熟稔世界的不测风云,进而麻木的接受这一切,可是魔王子认为这并不合理,原来这个世界并非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天行有常”,它总是辜负我们的期待恶意满满,却被所有人认为顺理成章!因此,就算以一己之力不能改变这种“恶”,至少要让你们看清这种“恶”。

所以我坚持他不是虚无主义者,因为虚无主义者并不关心他人是不是虚无主义者,这没有意义嘛。反之,只有积极努力申诉着什么的人才会这么殚思极虑的把世界呈现于他人面前,如同加缪在其散文《反抗者》中所说——在荒谬的经历中,痛苦是个人的,一旦进入反抗行动,痛苦则成为集体的……我们每天所遭受的苦难中,反抗所起的作用犹如“我思”在思想中所起的作用一样。它是第一个明显的事实,然而这个事实使人摆脱了孤独状态。它是所有人都接受了第一种价值。我反抗,故我们存在。

魔王子或者说卡里古拉式的启发总带着一种禅宗公案式的险峻——将生活中由逻辑习惯推演出根深蒂固的观念以一种归谬法的方式剥离于你的眼前,让你重新检视这些事实的前提或过程——爱情不是至高无上的,忠心不是绝对的,善意不是无条件的以及世界不是理性圆满幸福的!而由加缪的理论来说,发现或者说认识本身就是一种反抗了。

反抗的人不过如此——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荒谬,也认可自己的无能为力,然后背负着“绝望”这件枷锁,继续在人生的路上蹒跚而行。

从这个意义上而言,魔王子不是某一类人或者某一种势力的代表,他代表的就是世界,一个无意义非理性不自由的世界,是我们真实面对的生存境地,他如此的无所不在以至于我们理所当然,我们日复一日浑浑噩噩却对此视而不见,魔王子很无聊,他要你看清这个境地,所以他把这个世界的荒诞提取出来呈现在你的眼前,他扮演着这个世界让你正视他,并且不惜迫使你不得不杀死他来完成隐喻意义上的对世界的反抗。然后最后他说:“吾,魔王子;吾从不代表什么。”

所以从我们所看的角度来看,魔王子对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的所有描述,都不过是哲学的起点,而非终点,他不仅是发现了这些不协调的人,也是解决了他的人。故而,截取其看似偏激的言论,来支持自己的独立特行与打破规则就不一定是作为“哲学家的魔王子”所希望,因为那不过是以一种约束来打破另一种约束,以一种箴言来压迫另一种箴言。加缪的逻辑里,一种节制的行为模式是,清醒的承认便是一种反抗的态度,一种对历史说不的声音。这有点像几何学,欧几里得在五条公设的根基上创建了数学的庞大建筑,但是后来的研究者却发现第五条公设看起来并非清晰自明也很难和其他几条公设相关联,于是他们否定掉这条公设开创了非欧几里得的几何体系,此后,欧几里得的几何学并没有收到操作范围的动摇,但却正是对第五公设不完备的认识,使得欧几里得的几何学更加完备起来。

在霹雳的世界里,魔王子是“反派”是“BOSS”,是“恶”的化身,是为了让正派主角披荆斩棘完成大义的“炮灰”,是为了让剧情激烈冲突延续下去的在收人和被收当中必不可少的“NPC”,但也许在他的独角戏里,他是真正的哲人,是自己的英雄,是在“是与非”这个命题外努力申诉的意义。当然,魔王子这个形象和卡里古拉一样,是具有哲学上的隐喻意义的,他的意义或许游移于传统的价值判断之外,当大家在现实意义上讨论其人的善与恶时,你们可曾看见编剧在戏剧背后因夹带私货而窃笑的脸了呢?

很高兴的胡言乱语一通之后发现天终于亮了,但是好像我写错标题了,加缪从来就不承认自己是个存在主义者,虽然流派划分一向把他划到那个阵营去,可是我也从头到尾没提到过存在主义。

不过这也没啥关系,重要的是天亮了终于睡觉了。

上帝保佑睡醒了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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